敏之

Chapter14.

 

 

“哈哈哈哈，”Michele看着Mark木着脸，他大笑，一手抄在口袋里，走到Mark身边，很自然的拍拍他的肩膀，“这么紧张干嘛，坐。”

 

Michele自己说着，坐到了沙发上，双腿懒懒一叠，他的公寓，陈设再舒适不过了，阳光明亮饱满的投在地板上，Michele的腿拉成长长的阴影，Mark索性跟着他一起坐了下来，Michele眼睛也不看他，只是笑着点点头，“这才好么，”他的口音很性感，“要不等会儿Dudu回来，还以为我为难你。”

 

他戏谑的捏着手指：“怎么样，你见过我们家的人了吧，印象深刻吗？”

 

有点太深刻了，Mark沉痛的点点头。

 

Michele唇边流露出一丝坏笑，他又别过脸去，声音不低不高：“不用说，我大概猜得到——Alex多少年都是这样，你对他的经验还不足……”

 

他不说话了，安静的看着窗外的碧空，Mark被他一通自言自语弄得不上不下，拧了拧眉，还是问道：“你说完了？”

 

Michele看向他，咧嘴一笑：“你俩要结婚了？”

 

Mark没料到他会说这句话，愣了一愣，Michele接着问：“还是订婚了？”见Mark仍是摇头，Michele笑道：“那我还要说什么，谈个恋爱嘛。”

 

他做了手势：“自便，自便，网速很快，要吃要喝自己翻去。”

 

 

Eduarda推门时就看到她的哥哥和男朋友非常和谐的各占一张沙发，Michele一边晒着他的腿，一边在看书，Mark则抱着他的笔记本，似乎有就此坐化的可能。

 

Eduarda来到沙发背面，劈手抽走Michele手上的书，她翻过封面，好家伙，这就是她之前怎么也找不到的一本洛尔迦诗集，Eduarda没好气的把书拍给他：“为了找这本书，我差点把Amy逼死。”

 

Michele伸手去捏她的脸颊，被Eduarda灵敏躲过，他优雅的一摆手：“下次我记着告诉你，好不好？”

 

Eduarda不理他，径自坐到Mark身边，Mark眼睛不错开，握住Eduarda的手，递到唇边吻了一吻，这个动作看起来很流畅，但是Mark的手心沁出了冷汗，Michele玩味的一笑，他朝Eduarda问：“要不要一起吃午餐？顺便见一见我的新女友。”

 

“别，千万别，你记得把以后结婚的那一个介绍给我就行。”Eduarda说完，又在Mark耳边小声说：“我带你去一家餐厅，肯定比上次好。”

 

她言出必行，这间餐厅非常幽静，机器人负责上菜，食客可以自行调制模式，撤掉餐盘或者更换餐具，菜色极美味，只是Eduarda吃的有一口没一口，似乎胃口不佳。

 

“Warda？”Mark握了握她的手，Eduarda回过神来，给他一个抱歉的笑容，“Mark，下午要我送你去机场吗？”

 

她把鬓发掠到耳后，温柔的问。

 

“你和我一起回去吗，如果是，那我下午走，如果不是，我等你。”这不是Mark的口气，Eduarda皱了皱眉：“Mark？”

 

她的男朋友扬扬下颌，什么也没解释。

 

Eduarda又好声好气的给他分析了一通，Mark仍咬死了条件，奇怪的，Eduarda没有生气，她只是轻轻叹口气：“好吧。”

 

不知道为什么，她对Mark笑的又甜蜜，又凄凉。

 

 

小机器人送来餐后甜点，新鲜的淡奶油和坚果碎块调在一起非常可口，饼干烤制的酥脆，蘸糖浆和莓果酱，它们都被放在小小的纸杯里，一对银贝壳碟子里是两球冰淇淋，Eduarda秀气的小口小口咬着饼干，她没注意Mark正在预备一句惊天发言，等她想拣一块榛子时，听到她的男朋友说：“Warda，我们结婚吧。”

 

Eduarda缓慢的扭过脖子，她不确定的说：“Mark？”

 

“我们结婚吧。”

 

Mark重复了一遍，他好像是在陈述一项决定，而非提出请求。

 

Eduarda笑着叹了口气，她说：“Mark，换个笑话。”等她意识到Mark是认真的时候，Eduarda缓缓吐了口气：“我拒绝，好吧？来，尝一下。”

 

“你不愿意和我结婚？”Mark很直接的问，Eduarda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瞧他，半晌，笑道：“Mark，我们在一起还不到半年，你不觉得这个问题来的太早了吗？”

 

“我们在一起已经快十年了。”

 

Eduarda话音未落，Mark就平平的说道，也许他搞砸了，因为Eduarda面上的笑容尽褪，她苍白着脸，轻声说：“我不这么认为。”

 

午餐就这样不欢而散，Mark说不上后悔，他只是失望，回到酒店，Mark思来想去，还是拨给了Sean，而Sean不负期望，他一语道出真谛：

 

“什么？你求婚连个钻戒都没准备？”

 

 

Mark在酒店中紧张取经，而Eduarda回到了公寓，她无力的甩上门，Michele还没有回来，也许他不会回来，新女友？Eduarda有些后悔，说不准她该同意Michele，和一个美人儿一起吃午餐，总比和Mark闹得不愉快来的舒服。Eduarda把自己丢到床上，她心中涌起疲惫，渐渐地，倦意笼上，她睡了。

 

Eduarda做了个梦，梦里，他们还在那个夏天，刚刚争执了一场，Eduarda坐在Mark房间的窗台上，叹一口气，又笑，又无奈：“Mark，成熟点好不好？”

 

Mark青涩而笃定，他说：“NO.”

 

扬起的面庞，阳光都偏爱。

 

那个男孩子，幼稚，青涩，聪明的像魔鬼像神灵，耍脾气时不看人，和Eduarda一起把酒瓶的标签胡乱调换，看宿醉的人谁做倒霉鬼。

 

Eduarda站在梦境里，痛哭失声。

 

 

#

 

 

Mark当晚就火速勒令助理给他筛选拍卖信息，他要标一颗钻石来向Eduarda求婚，Mark悲哀的发现自己在此时此刻同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傻瓜没什么不同，他连犯傻的道路都走不出新的，只能沿着前人的脚印一步一步迈向深渊。

 

Anikka很快给他列出一组，Mark对钻石不了解，但多得是艺术顾问为他排忧解难，这个红绿色盲先pass了粉钻和黄钻（其实Graff的Asscher黄冰糖真是美得惊人，他们甚至愿意为Mark拆解成品），剩下的钻石中，Mark又淘汰了两颗水滴蓝钻，他最终择定了一颗并不夺目的白钻——祖母绿切割的小冰糖，他要最朴素的镶嵌，最终的成品也一如Mark所想，戴在手上，纯净无暇。

 

Mark拿着这枚戒指，又一次向Eduarda求婚，他很注意自己的言辞和时机，清晨，Eduarda还半睡半醒，Mark把装着戒指的首饰匣子缓缓打开，他说：

 

“Warda，我们结婚吧。”

 

Eduarda穿着粉青色的睡衣，她睡眼朦胧的打了个小哈欠，迷迷瞪瞪结果盒子，捧在手心端详了一下，Mark听见她绵软的声音：“很美。”

 

Mark的心好悬落了下来。

 

“但是，”Eduarda把盒子盖上，重新交给Mark，她微笑：“对不起，我不想收下。”

 

这样的故事轮回上演，Mark似乎把越挫越勇发挥到了极致，不说Eduarda，他的朋友们也都劝他暂且打住，Sean——连Sean！——都对Mark说：“你逼得越紧，Ed越恐婚……”

 

求婚屡战屡败的Mark没法儿保证自己的好心情，他和Sean见面，咬着杯壁喝伏特加，Sean拍拍他的肩，神情很关切，他知道自己的朋友正受困在感情问题中，没辙，难道Eduarda有什么可被指摘的？天，她说的每句话拿到社交网络上都能被赞几十万次，谁说恋人们就得踏入婚姻？谁说爱情的最终就是婚姻？多少人一辈子没有那纸婚书，照样白头偕老。

 

可是Sean也不能放着Mark如此消沉，忽然，他想到一个问题，一个大部分人都忽视的问题，Sean扶着Mark的肩，认真地、前所未见的认真说：“Mark，你见过Ed的家人，她见过你的家人了吗？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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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总可以写个《恋人有白月光是怎样一种体验》，哦，这个白月光还是我自己……

 关于这个求婚戒指的问题呢，pass掉蓝钻因为Alex送过花朵，考虑过帕拉伊巴，向巴西的妹子求婚帕拉伊巴很好，但是思前想后还是朴素点吧……镶嵌就是普通的四爪。

……其实不用考虑这么多戒指的问题，反正Warda也不收［doge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