敏之

Chapter12.

 

 

“Mark……？”Eduardo怔了一下，好像没明白Mark所指；尔后他从床上跳了下来，抱住Mark的肩膀，就这么挨着他，大笑道：“你这个小笨蛋，拜托，你怎么会往这里想？Jeffrey交过的女朋友可以塞满AnnenbergHall。”

 

Eduardo就这样歪着头给他细数Jeffrey的丰功伟绩，额发垂散，显得更加稚气，鲜活灵动的眼睛没有一点点粉饰，像是深林中的一条溪流，投进一粒石子，石子也是清澈的，你可以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他的全世界，真实而无尽。

 

Mark喜欢真实。

 

Mark看着Eduardo一张一合的嘴唇，一定是红色，柔润的红色，于是他把手指贴上了这两片姣好的唇：“我看到的是黄色。”

 

话题跳的太快，Eduardo居然也不打他：“会很奇怪吗？”

 

他笑着问。

 

不会。

 

“你要迟到了。”Mark拨开Eduardo放在他肩上的手，他的口气很粗鲁，Eduardo倒没有在意，匆匆瞟了一眼腕表，一边气音绵密的嘟囔“我居然把时间花在说这些事上”，一边噼里啪啦的把书扫进包中，Mark背身听他的响动，直到门轻轻地一声阖上。

 

“Let the hacking begin……”

 

Mark自言自语道，Eliot House很开放，great。

 

 

 

Math55的课业对Eduardo来说很有趣，同样有趣的还有Noam Elkies见到他的反应，当Noam转身看到Eduardo微笑着坐在台下时，这位传奇人士很冷静的说：“出去，或者扣好你的衬衫。”

 

Eduardo乖乖的把散开的纽扣一个一个结上，Noam这才满意的点点头，开始授课，Eduardo抗议过这个，却惨遭Noam驳回：“我会分心，而且这让我感受到教授的权威。”

 

Eduardo目瞪口呆，无法相信他居然如此义正言辞的说出如此，如此政治不正确的话，在哈佛这充满政治的空气环境里；好吧，这是玩笑，但Eduardo依旧震惊于Noam所言，Noam欣赏了一下他那活像被欺负的可怜模样——少年人嘴巴嘟着，大眼睛不看他，眼角垂斜着，通透灵动——低下头一摆手：“出去吧，office hours不能只给你一个人。”

 

Eduardo继续目瞪口呆：“你为什么有勇气认为会有人在排队？”

 

“没有？再好不过了。”Noam没有为人师表的自觉，他赶人赶得愉快极了：“回去写作业，参加派对，和女孩子谈恋爱去，关门。”

 

和你的教授有过私人交往不是什么好事，他会极端的百无禁忌，Eduardo真想回到过去，把那个naïve的自己得罪一下，Noam等他将要走出去时，忽而问道：“你喜欢女孩的，是吧？”

 

Eduardo的家教充分体现在此刻，他温文有礼的离开，而非摔门或者回首赠送一发中指。

 

这事被Eduardo抱怨给Mark听，他坐在沙发上，说话儿的神情有些任性，有些委屈，像只猫咪一样，猫咪生气的挥着粉红色的小肉垫，抗议吃小鱼干前得洗脸。Mark看着他，突然俯下身，很随便的解开Eduardo的领口，手指纠缠过柔软的布料，迅速的离开，他耸耸肩，走向自己的电脑，独留Eduardo本日又一次目瞪口呆，直到他自我安慰，好吧，这就是Mark，这就是Mark的行事风格。

 

“你认识Noam Elkies？”Mark戴着耳机，他漫不经心的说，像是突然想起这个问题，Eduardo摘下一边，软软的答道：“以前和他有过比赛，国际象棋——”

 

Mark夺过耳机，又挂了上去，Eduardo靠着他，开始读自己的邮件。

 

校园生活干扰了Eduardo的投资活动，这是无可避免的，他选择性的抛售了几只股票后，就没有再腾出手做新的布置，毕竟时间被课程、交际和Mark占据的满满当当——这样似乎很出人意料，但就像Eduardo日后会对Kevin说的那样，他对Mark“一见钟情”，心甘情愿的把他迎进自己的生命，不计后果。

 

就在Eduardo处理完差不多所有积存的邮件后，一封求救信来了，发自他的室友Nathan——这小哥忘了带seminar courses的准备资料，仅十五人的课程明显没法儿让他蒙混过去，于是Nathan给所有室友发了这封邮件，开头“GOD”结尾“Jesus Chris”，绝望之情溢于言表，Eduardo看着噗嗤一笑，他又把Mark的耳机摘了下来，笑眯眯的嘀咕：“我去宿舍，你记得吃午餐啊。”

 

Nathan得知Eduardo居然有空，简直要喜极而泣，他遥控指挥着Eduardo在他那间乱七八糟的卧室里翻箱倒柜，还不满的说：“Ed，你对我们的宿舍居然这么陌生！——都是你在那小子的地方待太久了！”

 

Eduardo奋力的从一叠参考下抽出Nathan撰写的提纲，他冷酷的回嘴：“至少无论何时，我都不会忘记自己的作业——”

 

他确认了这就是折腾许久的罪魁祸首后，又给Nathan插了一刀：“GOD，你知道我们眼中的GOD是什么吗？黄金、石油、美元，你的GOD是什么？”

 

“当然是你啦，我亲爱的Ed，最可爱的室友！”Nathan的嘴巴在求人时特别甜，“求你快来，课马上要开始了！”

 

Eduardo还是赶在Nathan发言之前把他的提纲送了过去，这让Nathan免于尴尬的境地，事后他对Eduardo甜言蜜语说尽，惹得同寝的Jonathan从自己的卧室探出头来大喊：“Ed，你不能娇惯这个家伙，知道吗，这是他第三次了！天知道这门课不过也才上了七周！”

 

Nathan瘫在沙发上，他抬腿以示不满：“这叫什么话，Ed，你娇惯我吗？才没有，你对我可没有对那个叫Mark的家伙好，我们还是室友呢！”

 

越说越来劲儿，Nathan居然不靠人踢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，预备发表一篇演讲，看他的神情，好像在念《戴妃诵》一般：“亲爱的Ed，既然上帝把咱们送到同一间寝室，就是指明了我们的未来——”

 

Eduardo截住了他的话：“很好，那么，下次请你给上帝发邮件，让他替你送作业去。”

 

Jonathan大笑着鼓掌。

 

Nathan破天荒地无需人催，就跳下沙发，他先是踢了三下Jonathan的卧室房门表作教训，又眼巴巴瞧着Eduardo，虽然没有他的斑比眼，但是仍不失为可怜，Eduardo不像Jonathan那样爱欺负他：“别生气，Nathan，你看，你和Jonathan的关系可比和我亲密多了，嘘，别反对，你可不会去踢我的门，是不是？”

 

他安慰似的拍拍Nathan的头发：“我们都是朋友，只是总是和谁更好一些。”

 

Nathan很容易接受了Eduardo的话，又变回了无忧无虑的模样：“好吧，Ed永远是对的——但是下次你还是要帮我拿作业啊！”

 

他两手交叉，仿佛祈祷一般，Jonathan在卧室里狠狠“嘁”了一声，干得好Jonathan，Eduardo想，他点点头：“没问题，这样，作为交换，今晚你是不是该照顾一下喝醉的我？”

 

Nathan疑惑的打量了一番：“我以为你现在是清醒的？”

 

Eduardo深深一叹：“很快就不是了。”

 

 

 

投资协会秋季最后一场派对，欢迎你的到来。

 

在圣诞来临之前，一起下地狱吧。

 

 

Eduardo小时候读过许多勾勒地狱恐怖的故事，但是现在他要抗议，这些故事真是避重就轻，谁都没告诉他地狱里的火焰是由酒精组成的，谁都没有。

 

投资协会的派对在哈佛的糜烂排行上登的了前三，这些家伙仿佛提前把华尔街的纸醉金迷搬来了，烈酒、美人、药片，只有你没玩过的，没有他们想不到的。

 

Eduardo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，但是仍被端到他面前的一杯酒镇住了，无他，都是Jeffrey的罪过，他大喊一声：“不能点燃的东西都别拿到斑比面前！”

 

Eduardo想我宁可喝一瓶医用酒精，反正都是躺倒在地的下场，医用酒精总比这杯花哨的酒来的清白。

 

他抄起杯子，一口灌了下去，觉得喉咙都快呕出血了，旁观的吹口哨的叫好的鼓掌的个个都算上，这杯估计能放倒他们所有人，而它只是个开始。

 

身姿惹火的女孩，坐在Jeffrey腿上的女孩把手递到他唇边，娇笑着劝他来一片，而那是Eduardo最厌恶的，他冷淡的微笑，表示拒绝，Jeffrey看他的脸色，忙把越界的女孩拧了回来：“好了宝贝，这你就自己享受吧，我们的Ed不需要它就够high了，嘿斑比，要不要再来一杯？”

 

Eduardo微笑着说：“你可以自己试试。”Jeffrey满不在乎的一仰头，自己给自己送了一杯，虽然大半浇到了怀中女孩的头发上，他们谁也没有在乎，滚到了一起，Eduardo没有观赏的兴趣，他扯开领带，自己上去了二楼。

 

他看见了Steven，Steven一个人站在二楼的扶栏边，脚边搁着一瓶白兰地，瞧见Eduardo的模样，他轻轻叹了口气，笑道：“被他们抓住，灌了不少酒吧？”

 

Eduardo勉力点头，他的喉咙疼极了，Steven看着他在灯光下的面容，微微一怔，才说：“去休息一下，我给你找点药。”

 

Steven拿给他的药效果很好，Eduardo以水送服后不久，就觉得喉咙好些了，他和Steven一起躲在了这间小休息室里，Steven略吸一口气，他笑着说：“你的戒指很特别。”

 

Eduardo抬起手来，这枚家族戒指，他一直没有摘，Steven好像自言自语：“Alex也有一枚这样的戒指，家族戒指么？”

 

Eduardo不知道他的学长还认识自己的哥哥，有些好奇的问：“你们认识？”

 

Steven轻描淡写：“总是见过几次面的……”

 

没等Eduardo听清楚，门就被拉开了，Claire和一个Eduardo没见过的女孩搂着腰，Claire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：“Ed，恐怕你得下去。”

 

她身边的女孩子接话：“真的，帅哥，你得下去——你的节目哪！”

 

Eduardo苦笑起来，他看了看Steven，Steven也看看他：“这是必要流程，你……”他优雅的做了个手势，“快去吧，尽量别失态——失态了也没有关系，不止你一个。”

 

就像各式俱乐部、兄弟会姐妹会一样，投资协会也有自己专属的一套折腾新人的活动，愈是被看好的新人被折磨得愈惨，迎接Eduardo的当然是大阵仗——斜坡水道，十三杯酒，从最大的一杯，二十四盎司的啤酒，到最小杯，三点八八盎司的小玻璃酒杯，酒精含量依次由低到高，从最淡的香草黑啤，到最烈的爱尔兰苦艾酒，从深到浅或者从浅到深，任君选择——当然，无论是从哪一头，都几乎没有人完成这个游戏。

 

Eduardo选择从浅到深。

 

前几杯他都尽量一饮而尽，唇边溢出的酒液粘过他的脖颈，又偷偷钻进了领口，不出意外的，还会顺着他美丽的身体滑下。

 

酒杯越来越小，酒却越来越烈，当Eduardo一口含掉所有的爱尔兰苦艾酒后，所有人都紧盯他的喉咙，喉结微动，那口酒还是被他咽了下去。

 

很好，派对的高潮开始了。

 

Eduardo踉踉跄跄拨开所有挡在他前面的人，这孩子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仪态夺门而出，这种喝醉的滋味真是久违，要知道，他们一家都算千杯不醉哩！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，眼前的一切早就变成了没有规律的小星星和彩带，Eduardo靠着他的身体记忆走着，幸好在此时的哈佛，醉鬼并不少见，他有惊无险的拍响了房门，门“啪”的打开了，是Mark。

 

Mark没想到Eduardo醉的这样厉害，他喝醉了很乖，只是粘人，粘人的厉害，嘴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，一个完整的单词都说不出来，脸蛋红的吓人，眼睛也红，因为明净，红的更加可怜，他握着Mark的手不放，柔软的脸蛋一下一下蹭着他的手心，只是蹭着还不满足，Eduardo吐出他红润的小舌头，猫咪一样舔着Mark的手心。

 

Mark僵硬着，他不擅长照顾人，不会照顾醉鬼，更不懂得怎么对付一只醉猫，他只能让Eduardo做自己想要的。

 

也许那也是他想要的。

 

Eduardo舔的开心，他嘴巴里的声音听起来像愉快的小呼噜，Mark低头去仔细听他说了什么，不防被Eduardo一把抱住，象征性的挣了一下，Mark就任Eduardo抱住他，那条粉润的舌头还是舔上了他的耳垂，进而是脸颊，最后，Eduardo舔到了Mark的嘴唇，不是舔了，那已经是一个吻了。

 

Eduardo在吻Mark。

 

Mark想着这一点，加深了这个吻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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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们！三万字啊！马总终于啵儿上了！容易吗！容易吗！容易吗！这还要啥自行车啊！啵儿上了！

喝醉了的花朵敲可爱对不对！

下一章开始就是校园恋爱了，甜蜜的恋情呢呢呢呢呢呢！信我啦！

诸君，我喜欢评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