敏之

【TSN】The Next Big Thing明日之星

 

 @Rin丘丘 点的特殊修罗场，一只马总两朵花，话说她原话是“school days和白色相簿”我尽力为之，读者请不要杀掉我。

 

Eduarda的工作参考了Aaron·Sittig，这位先生提出了在图片上标注好友的概念，于2010年离职。那两年前后FB走了不少人，Blake·Ross、Jonathan·Heiliger都走了。

 

 预警：

 

本文主角有Mark，Eduardo，Eduarda，Eduarda算是原创女性角色，一开始的考量是MarkXEduardoXPeter，但是还是希望ME的故事只有ME，所以就写了性转。

 

哥几个相信我真的没有玛丽苏之心啊= =雷这个一定要叉掉不看了，我觉得他俩都是花朵但可能大家感受有所不同，真的真的。

 

这篇是BE吧，算BE，也注意一下。

 

注意一下，这个梗可能很多人不适，致郁来着，如果只能接受MarkXWardo的就不点进来了，然后隐藏结局也比较sad……

 

唉，等等我开个甜的坑吧，一点不纠结的HE！

 

#

 

那是二零零四年的夏天，听起来遥远的如同往生。

Mark被打发去搬运物资，他捏着长长一张清单，在大热天里把兜帽套在头上——看起来有点像电影中的反角，不过这倒遮住了他不快的面庞，嗳，理应有别的几个人，比如，Dustin啦，Andrew啦，一起来买这些玩意，而不是让Mark独自一人做，可谁叫他的伙伴都沉迷在电脑面前呢？

Mark在超市里低着头横冲直撞，他快速的从货架上扫下清单上列举的东西，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前方还有一个人，“啪——”

伴随着商品哐当的落地声，他们狠狠撞在了一起。

“嘶——”对方吃痛的吸气，手上仓皇抓住落下的白色鸭舌帽，Mark的兜帽也被撞掉了，他们四周，散落的商品和一沓画作搅在一起，Mark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手边的那张画纸，他惊讶的发现那是Facebook的页面，不，是更加简洁、更加现代的页面，它被匆匆涂就，可是仍有非常惊人的吸引力，Mark几乎没花一秒，就意识到这张画的重要。

“你画的是Facebook？”Mark一边问，一边抬起头，话还没有说完，就怔楞住了——那个和他撞在一起的女孩，帽子掉了下来，一头棕色的长发泻了一肩，她拿手揉着自己撞红了的额头，眼眶微红，既茫然，又委屈，而她露出的大半精美面孔，同Mark的一位友人非常
、非常相似，“Wardo？”Mark喃喃道。

翘着一把雪白玲珑的手指，女孩把头发拨到一侧，她撅着小嘴巴：“不——这是我觉得更好的那个Facebook。”她想站起来，不料脚底滑了一下，眼看又要摔倒，Mark眼疾手快的拉住女孩子：“小心！”

他俩狼狈的站稳，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，互相看一看，不约而同的笑起来。

女孩捂着嘴，笑的眉眼弯弯，脚尖勾在地面上，不好意思的说：“对不起，”她吐了吐舌头，“我走路没看前面。”

其实我也没有，Mark咳了一声，“这是你画的？”

他把捡起来的画纸交给女孩。

“啊，这个啊，”女孩子歪歪头，她穿着洁白的短袖T，露出纤瘦的手臂和精巧的锁骨，“是张草图，我只是先把想法记录下来，”一边走，女孩一边解释，“通常我喜欢用Sketch画草图，不过我的电脑出了点儿问题，只好先记在纸上，你也用Facebook吗？”

女孩子那两条修长莹润的腿从白色的牛仔裙下伸出来，又自由，又妩媚，Mark露出一个奇妙的笑容，他嗯了一声，从女孩手上又抽回那张他第一眼看到的画纸：“我觉得Facebook应该在页面上做出调整。”

“他们该调整的地方还多着呢，”女孩子踢着小腿，她两手都拎着购物袋，Mark也是，“你在为Facebook工作吗？”Mark的眼神落在她轻挑起的眉上，没有勾画的浓密眉毛已经神采飞扬，她笑着摇摇头：“不是啦，我之前一直在做一个实习的项目，产品设计，只是，”她做了个手势，“我对Facebook很上瘾嘛。”

他们聊了一路，把那张图又修正了一些，内容很快就不局限于在单纯的设计，“你写代码？”Mark看她侧颊婉转的线条，它们似乎太柔弱了，应该更分明些，“我写——看起来不像吗？我和朋友们一起尝试做一个线上投票的网站，我得写所有前端代码，调整后台代码，完善产品代码。同时我还进行快速的易用性测试，花时间来思考我们在UI上的设计是否合理……”女孩子说着，她停下脚步：“我到啦。”

这一路显得那么短，Mark没注意自己也走到了他租住的房子前，当他们发现彼此居然是邻居时，女孩不由得又大笑起来，她扬着圆润娇俏的下颌：“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，是不是？”

她伸出了手，笑着说：“我是Eduarda，Eduarda·Saverin。”

“我是Eduardo，Eduardo·Saverin。”

Mark在舌尖用力一咬，他咬的那么用力，以至于尝到了自己的鲜血的滋味，他握住了Eduarda的手：“Mark，Mark·Zuckerberg。”

Eduarda眨了眨眼睛，她好像有些没反应过来，尔后，她跳脚道：“你是——Facebook——你——”

Mark耸耸肩：“我是。”

Eduarda拿手盖住脸，她的声音闷闷娇娇的透过手心：“你演的真好，先生。”

Mark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：“Warda，”他直截了当，“你考虑来Facebook工作吗？”

他看到女孩子意动又犹豫的抿着嘴巴，感觉心被慢慢攥紧，Eduarda最后还是摇了摇头：“Mark，嗯……我很高兴你会想邀请我，但是，”她的手交握着，“我的实习还没有结束，所以……”

Mark不知道从何而来的、涌动在心中的迫切与焦虑，他上前一步，用所有的口舌去说服这个女孩子，仿佛在面对双倍的阻碍，他的阐述那样动人，以至于Eduarda眼中的意动越来越鲜活，终于，她点点头：“我想一想，可以吗？明天，或者后天。”

当Mark关上门，把手上的袋子丢下时，他感到精神的虚脱，有点轻飘，又有点疲惫，他把自己扔在沙发上，眼睛闭上。

“Mark——你买的这是什么？”Dustin张着嘴从购物袋里拿出一包又一包的珍宝珠，草莓味、盐柠檬味、可乐味、布丁味，还有一大包的混合口味，Mark被他吵得不行，趴在沙发上懒懒看了一眼，他突然想到，结账时他和Warda的购物袋是放在一起的，那——

门铃被摁响了，Dustin先放下手上的糖果，打算去开门，Mark喊了一声：“等等，我去！”他利落的跳下沙发，踉踉跄跄踩着拖鞋跑到门口，门后果然是好气好笑的Eduarda，她晃了晃手上的购物袋：“我还在想我的糖怎么变成红牛和啤酒了！”她小声嘟囔，“怪不得一路重死了……”

Dustin还被她肖似Eduardo的容貌惊得说不出话来，Mark把Eduarda手上的袋子拿过来，随手扔在门边，然后拉着她走进屋里，“Mark？Mark？”Eduarda被他按在沙发上，Mark迅速的把自己的电脑放到了她的膝头：“你都来了，”他钴蓝色的眼睛有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力量，“把我们说的做出来？”

Eduarda嘴角绽出小小的笑涡，她点点头，摊开手说：“给我拆一根珍宝珠，可乐味的……”

她低下头，打开Framer.JS， Mark把打开的糖果递到她嘴边，Eduarda咬着糖果，专心致志的做起自己的活儿。

Dustin夸张的用口型对Mark说：“Wardo？！”

Mark捂住他的嘴把人带到屋外，Dustin用气声叫道：“Markkkkkkkk！你！你从哪找到——她她她长得和Wardo一模一样！”

“你分不清男女吗？”Mark的脸藏在阴影里，神情朦胧，他低声说：“Eduarda，别叫错了——我打算邀请她加入Facebook，Warda是很杰出的设计师。”

Dustin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，他只能握握Mark的肩膀：“兄弟，”Dustin情真意切的说，“你注意一点啊。”

Mark才不理他这些疯话，自顾自的回到屋子里，他的电脑在Warda的膝头，Mark就坐在她身边，看Eduarda一点一点组建起存在于他们讨论中的王城，他的眼神静默，无声的潮涌着。

被吓到的不只是Dustin，这座屋子里唯三之一见过Eduardo的Sean·Parker直接砸了杯子，清脆的响声让Eduarda都抬起了头，Sean立刻对她微笑着说：“我以为我在做梦，这座房子里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女孩？”

他跨步过去，眼睛在Eduarda脸上迅速的又扫了一遍，的确同那个身在纽约的人非常相似，轮廓虽然柔和了一些，眼睛却几乎一模一样，Eduarda友好的对他伸出手：“我是Eduarda·Saverin，”Sean抓住她的手，很热情的晃了一下，像是为了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：“Sean·Parker——原谅我，你长得太像我见过的一个人，连名字都很像。”Eduarda扑哧一笑：“这个世界上有三个一模一样的人。”

Mark让Sean来看Eduarda刚刚做好的新界面，Sean的嗅觉——捕捉到Facebook的嗅觉告诉他这是一种更加符合他们要求的设计，它更简洁，更方便，功能性上更加贴合Facebook的用户，他听到Mark对Eduarda轻声说：“你喜欢这个新界面吗？”

Eduarda抬起脸，她有点累，可是依旧光彩照人：“当然啦。”

“那你干嘛不留在这儿？”Mark对她很坦率，“加入我，这个夏天，我们可以把所有的功能都简化。”

Sean听见Eduarda笑着说：“我们还得清理软件代码。”

她一边说，一边又拆了根草莓牛奶味的珍宝珠，Mark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，他追问道：“你同意了？”

Eduarda扔给他一根糖果：“你赢了，Mark！”

Sean从Mark眼中看到了灼热逼人的火光，他感到一种怪异的、没由来的紧张，就像一截飞速奔驰的列车偏离了轨道，驶向了未知的站台，Mark对这个女孩奇特的温柔总蒙着一层阴影，但是Sean不动声色，他只是大笑着鼓掌，提议道：“该庆祝一下，对不对？Eduarda，你不喝点什么吗？”

“不能点燃的东西别端给我，谢谢。”她的发言镇住了一屋子的男孩，Eduarda很快坏笑的举起手：“开玩笑，开玩笑，给我一罐啤酒就可以了——那还是我一路提回来的！”

Mark把酒丢给她，Eduarda没接住，她抱着电脑迅速闪到一边，啤酒落在沙发上，Mark拣起它递给Eduarda，女孩纤秀的手指“啪嗒”一声拉开，她仰头喝了几口：“来把它做完吧？”

Mark和她一碰杯。

 

翌日，清晨，Dustin发现他俩还精神奕奕的在客厅里：“通宵？”

他指了指戴着耳机的Eduarda，Mark点点头，抚了抚她的肩膀，女孩摘下耳机：“就这样了？”

Mark笑了：“乖女孩。”

她站起来，活动活动脚，和Dustin打了个招呼：“早上好，Dustin，”Eduarda把头发拢了拢，她走到门口换了鞋子：“Mark，那我们下午再见了。”

“你要回去？”Mark皱皱眉，Eduarda笑着竖起手，俏皮的行了个军礼：“一晚上没睡，我回家敷面膜了！”

“Mark，”等门合拢，Dustin迫不及待的说，“她真的不是Wardo的妹妹吗？他们长得太像了，”Dustin想到了什么，张口结舌：“拜托，你不会……”

那张可爱的圆脸蛋儿急的发红，Mark只是耸耸肩：“这个世界上有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。”他穿过Dustin身侧，往卧室走去，忽而，又回首，轻声说：“正好，Sean不是和你住一间屋子吗？告诉他，别随便和Warda说什么。”

Dustin看着他的背影，欲言又止。

下午，Eduarda如约而至，她就这样开始为Facebook工作，很疯狂，有时甚至比那群男孩更疯狂——当你连续编程36个小时候，你需要睡眠，而姑娘有时候只需要一张面膜，她就可以继续再战，Dustin对这项技能五体投地，Eduarda笑眯眯的摊开手：“把草莓牛奶味的珍宝珠都给我，我告诉你。”

等她满意的抓住一把糖果后，微笑道：“我也不知道，大概是天赋吧。”

Dustin趴在椅背上，郁闷坏了，Eduarda不好意思的又分了一半给他，Sean称叹：“你们就不怕蛀牙么？”

Eduarda埋首在电脑前，她把鬓边的碎发拨到耳后：“原来我有一个同学，他工作时习惯抽烟，最厉害的时候一天抽坏一只打火机，我实在受不了二手烟，就要求他吃糖代替抽烟，”身为一个处处过敏的娇弱患者，Sean赞同道：“很好，呃，不过你？”

“最后，”Eduarda叹口气，“我吃上瘾了，不过没差啦，”她的手指敲打着键盘，在初创公司就是这样，所有人都要左挡右支，“Mark喝红牛，我吃糖，都是提神么。”

Chris也见到了Eduarda，他比另外两人显得自然地多，Chris读人文学科，和Eduarda在网页设计上有许多讨论点，他们相处的很愉快，甚至很亲近，Eduarda笑着问Chris：“我真的和他长得很像吗？”

Chris吸一口气，笑容不变：“什么？”

“噢，就是你们的那个同学，”Eduarda晃着小腿，“Dustin说他第一次见到我都被吓死了，有那么像吗？”

“是非常相像，连名字都很像，”Chris告诉她，“他叫Eduardo·Saverin，是Facebook的CFO。”

Eduarda非常惊讶：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三个完全一样的人啊……”她轻声吁叹，“Facebook的CFO？我怎么没有见过他？”

“他在纽约，”Mark从背后拍了拍Eduarda的发顶，他的嘴角微微翘着，眉宇间腾着Eduarda从未见过的和悦，“过几天你会看见他的。”

Eduarda笑着趴在手臂上，眼睛骨碌骨碌转，甜蜜清澈：“我很期待。”

Mark凝视着她的眼睛，有些出神，他升起一个微小的、柔和的笑容，Chris在一边，瞧着这个笑容，后颈有些发冷，他来到Dustin的卧室，把他摁在床沿，严肃的、头一回这么严肃的问：“Mark到底是在干什么？”

Dustin举起双手：“如你所见，为Facebook工作……”他越说越小声，最后，他干脆不说话了，只拿眼睛看Chris，就像无辜受气，被踢了一脚的小狗狗，Chris烦躁的梳了几下头发，Dustin碰碰他：“别担心，Warda是个特别可爱的人。”

“这我当然知道，”Chris叹道，“就是因为他们……他们可爱，所以我才这么担心。”

Dustin不懂其中含义，Chris只是苦笑一声，他没有说下去。

Eduarda站在门外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没有敲门。

 

 

不久后，Chris因为学业离开了帕罗奥图，他恰好与Eduardo到的时间错开了。

那一天，雨声被屋内的音乐盖住了，但是音乐没有盖住敲门声。Sean夹着手机，不停和另一端的人说着什么，他手上各端着一杯满满的苹果马提尼，居然还能分心抽空指点一下实习生们的游戏技巧。

门被连续叩响，一声又一声，Dustin回头：“有谁听见了敲门声吗？”

他左手边那张桌子后，Eduarda摘下耳机，她听了听：“是……谁在敲门？”

Sean指指Dustin：“你什么也没听见，你在写程式。”

门还响着，Dustin说：“哥们，有人在门口。”

Sean歪着头和对方说一句，那两杯饮料危险的摇晃在倾倒的边缘，Eduarda看的胆战心惊，她站起来说：“我去开门，Sean，你先把杯子放下来再动——嘿，不许放到我的电脑上！”

Eduarda警告他一句，快步走过去，打开了门。

门外，倾城大雨，瓢泼而下，雨线中，一个青年转过身，他和Eduarda对视了一眼，彼此都怔楞住了，因为他们是如此惊人的相像。

Eduarda看着那张被冷雨浇的苍白的面孔，发卷丝丝缕缕粘在额际，她向前一步，被风吹拂着的雨点飘落在她的身上：“你还好吗？”

声音轻柔，Eduardo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，这个女孩确实存在着，也确实与他相似非常。

“Eduardo，hey，你还好吗？”

Sean瞥到门口的状况，他迅速的过来，Eduardo看到他熟悉而生厌的对象，一下子被从方才梦境一样的感知中惊醒了，他重复道：“我好吗？”

“Mark应该在一小时前去机场接我，而我一直在打他的电话。”

Eduardo的声线让Eduarda打了个冷战，Sean推了推她：“你先进去——Mark刚刚连续编程36个小时，他正在补眠。”

Eduarda看了他们一眼，没有多想，她去叫醒了Mark，睡房里的灯没有开，Eduarda借着走廊里一点两光，她轻轻拍了拍Mark的脸颊，小声说：“Mark，Mark，有人来了。”

Mark睡得不深，他迷迷糊糊的问：“谁？”

黑暗里，没人看清Eduarda咬着自己的嘴唇，她小声说：“Eduardo，你的CFO。”

这个名字让Mark一秒清新，他踉跄的跳下床，冲了两步，回头问：“Wardo？”

Eduarda点头：“我怎么也不会认错他吧。”

Mark冲了出去，Eduarda跟在他后面，落后了几步。

客厅里，Sean和Eduardo之间的气氛有些僵凝，Mark不管那个，他在Eduardo手臂上拍了一下，脸上的笑任谁都觉得真切：“Wardo！”

Eduardo还是湿漉漉的，他对Mark弯弯嘴角：“我等了你一个多小时。”

Mark恍然：“几点了？”

“午夜，凌晨三点。”Eduardo的声音有些鼻音，Eduarda觉得他可能感冒了，Mark顿了一顿，急切的说：“你得看看我们弄的新玩意儿，”他打了个响指，“hey，Dustin，给他看看档案页——Warda做的，我管它叫档案页——”

他们又对视了一眼。

“先给他说说我安排的会议吧，”Sean打断了他们，Eduardo看他的眼神攻击性那么强，Warda交换了一下步子，她觉得马上就会爆发一阵争吵，你愿意把它称之为第六感也行，总之——她预料对了。

Sean柔和声调的挖苦毫无疑问挑起了Eduardo的怒气，这个青年把包丢到脚下，他低声对Mark说：“我们私下谈一谈。”

“Sure.”

他们结伴离开，Sean还倚在墙上，他朝着Eduarda说：“Ed，亲爱的，把酒拿给我好吗？”

Eduarda沉默的看着Sean痛快饮下大口的马提尼，她抱着手臂：“你不该那么对他。”

Sean挑眉：“什么？”

这个似乎一直是甜蜜、活泼、柔软代名词的女孩子，头一次在工作之外，垂着头说：“你不该那么对他……Sean。”

Sean又喝了一口酒，他竖起一只手：“okay，我下次会注意方式，”

女孩犹疑的说：“他们会吵架吗？”

“谁知道呢，毕竟他们关系特殊。”Sean耸耸肩，他深谙如何将话儿讲的委婉动听的同时道出实情，Eduarda明显听懂了，浓密的眼睫扇动了几下，掩藏不住眼中的讶异和另一些东西，Sean安慰式的说：“这不难看出来吧姑娘——你要来一杯吗？”

Eduarda摇了摇头，她轻轻说：“不了。”

 

 

Eduardo甩上门，他和Mark之间的沉默甚至比方才还令人窒息。

“Sean说他安排会议，”Eduardo盯着Mark的眼睛，Mark咬着一根珍宝珠，他认同了这个说法，并且补充：“还有其他的一些会议。”

他们都只顾说着自己的话，“而这一切我都不知道——你让他组织会议但我才是CFO！”“你在纽约！Wardo，你该来这儿，和我在一起！和Sean，Dustin，Adam一样为Facebook全心工作！”Mark吐出一口气，“Warda，她选择放弃自己的实习加入Facebook，为什么你不能像她一样？Wardo，你该来这儿，和我在一起！你不该在纽约，你落后了！”

他们高声争吵的声音简直压过了叩门，Eduarda听着里面的争吵，轻轻吸了一气，她继续敲着门。

Eduardo后退一步，他背靠着墙：“我在纽约？！我每天花十四个小时坐地铁见广告客户——”

“是，那么进展如何？”Mark口不择言，他堵住了Eduardo所有的解释。

他们互相凝视对方，但是这种凝视与曾经朦胧的情愫，或者心有灵犀都不一样，它是如此陌生而痛苦。

“……你说的‘落后’，是什么意思？”

Eduardo疲惫的低下头，声音沙哑柔弱，雨水顺着他的侧颊一点一点落下，如同眼泪一样。

Mark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，Wardo和他笑过，吻过，生气过，惊讶过，暧昧过，针锋相对过，但是他没有过什么时候，如此失落而无助过。

敲门的人还在坚持着，Mark伸手拉开门，他看见了Eduarda，她拿着一条洁白干爽的毛巾，Eduarda捏了捏Mark的手，走了进去，把毛巾交给Eduardo，他们的手碰了一下，都很凉：“先擦一擦，你淋了很久的雨。”Eduarda又拉住Mark的手，“男孩们，”她冷静的开口，“换个别的时候再讨论，Eduardo，你该泡个热水澡，不要感冒了，好吗？”

Mark沉默着任她拉着自己走出去，直到他跨过门，Mark抿着嘴回首道：

“你的实习还好吗？”

他看见Wardo脸上似悲似喜的复杂神情，Eduardo扯着嘴角：“我第一天就辞去了实习……我告诉过你，Mark。”

 

 

两只手握在一起，Mark握的那么紧，骨节处都呈现用力的粉白，他们沉默的走到窗边，雨水浇的玻璃宛如大块大块的冰晶，混沌冰冷，Eduarda把面颊贴在玻璃上，寒冷让她平静许多，那双眼睛映出了Mark沉默的面庞，她轻声问：“这就是他们说的，和我长得很像的人吗？”

Mark没说话，他耸了耸肩，Eduarda想笑一笑，但是她的脸色苍白极了，她把目光转向窗外，看那雨丝连绵不绝，一天地里，都裹挟着湿意。

“Warda？”Mark觉得Warda仿佛即将化入雨中，他小心的靠近Warda，在她的面颊上轻轻吻了一记，女孩温柔的笑了，冰冷的手收了回来：“没什么，回去吧。”

他们转过身，看见Eduardo就站在不远处，手上还拿着已经半湿了的毛巾。

突如其来的沉默让所有人都顿住了，Eduardo用一种无法言说的神情看着Mark和Eduarda，他的唇角柔柔的上扬，一个甜美的、狼狈的笑容，他无声的笑，而Mark的目光游移在这两个容貌肖似的青年之间，面无表情。

万幸，Sean打破了僵局，他把手搭在Eduarda的肩上，微笑道：“hey，都待在这有什么意思，Ed，你快过去救驾，Adam已经要把Dustin虐哭了，Mark，你不能偏向你的老同学啊——”他甚至友好的对Eduardo说，“好好休息，Eduardo。”

Eduarda是先动身的那一个，看着她的身影穿过走廊，Sean的声音细微到除了Mark外谁也听不到：“兄弟，你还好吧？”

Mark固执的说：“你过去吧。”

现在，他们，Mark和Eduardo，又是独处了，Mark的嘴唇动了动，他想说什么，Eduardo却先截住了，他后退一步，又后退一步，笑容也一点一点褪掉：“不早了，Mark，我得去休息了……”

Mark就这样看他一步一步走远，模糊中听见了Eduardo微微颤抖的声音，他说：

“‘get left behind’是什么意思？”

然而他没有等待Mark的回答，拖着步子离开了。

 

第二天，Eduardo·Saverin冻结了账户。

 

 

Mark从兑换支票失败的那一刻起就非常烦躁，他的怒火挤压在心中，以至于连庆祝的派对都没有参加，他在院子里来回走着，接着他掏出手机，拨给了Eduardo，把他最激烈最刻薄的词汇倾倒过去。

室外很安静。

Mark可以清晰的听见Wardo急促的、脆弱的辩解，他甚至能分辨出其中的哭腔，但是这一切都无法浇灭Mark的余悸，他勾画那些迷人的前景，接着他说：“I need my CFO.”

Mark看着屋内欢呼玩闹的人们，面色平静。

“Mark。”Eduarda拿着两罐啤酒，她丢了一罐给Mark，沁凉的液体从喉咙里滚下去，他们一起坐在泳池边。

Eduarda的面庞在灯光下朦胧美丽：“假期快结束了，”她蹬着脚，“这个夏天太奇妙了，我想我会永远记得它。”

“你要回学校了？！”Mark的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，手死死抓着铝罐，他已经做好准备失去一个，但是无法忍受再失去另一个。

“Adam他们也会继续学业啊，何况我读斯坦福，这么近。”Eduarda抱着膝盖，她的头发袅袅婉伸，Mark不由伸手抚了一抚，微凉的发丝水一般穿过他的指缝。

“别走。”

Mark的嘴唇微微动着，他说。

Eduarda别过脸，她静静的看着Mark，钴蓝色的眼睛和他们见面时没什么不同，而不过三个月，他们已经快要改变这个世界了。

“好。”

他们碰杯，Mark的手抖的太厉害，以至于酒都洒了出来。

“没事了，Mark，一切都会好的。”女孩握住了他的手，虽然他们的手都那么冷。

真奇怪，在旧金山的夜晚，连风都是暖的。

 

 

Eduardo如他所说，很快飞回了帕罗奥图，签下了几纸合约，在Facebook的新办公室里。

Mark递给他一瓶酒，Eduardo仰头喝了一口，脖颈流畅的线条微微起伏，暂时的和解好像化解了他们之间的矛盾，Mark邀请他十一月回来参加百万会员派对，而Eduardo用他柔糯的声音，微笑道：“你还记得我们写在柯克兰窗户上的公式吗？”

“Yeah.”Mark忍不住笑出来，他一直用含笑的目光看着Eduardo，就像在留恋着自己最珍重的宝物。

这种目光是如此光明正大，以至于隔着玻璃，Eduarda也能看的清清楚楚，她呼出一口气，拿着自己的画纸，慢慢走了出去。

 

 

她在纸上凌乱的写着除了自己外谁也看不懂的标记，这和Mark不同，Mark的笔记非常清晰而容易阅读，不过都一样，他俩的笔记都不愿意给任何人看——除了彼此，反正Mark看不懂Eduarda写了什么，而如果不是偷看，Eduarda对Mark的笔记本兴趣缺缺，为此有不少员工痛心疾首：“你这简直是浪费！”

她已经勾绘了好几刀纸，那是她在为Facebook构想的图片功能，这个构想一直宛如天书，随着时间推移，它才变得似乎有些可行。

 

百万会员来得很快，毕竟这个夏天里，Facebook的成长连它的创始人都感到惊讶，这一天，Mark收到了一样非常好的贺礼，他头一回能读懂Eduarda画纸上的内容，那是一个精心的图片存储，虽然还不够“Facebook”，可是已经构建起骨支，Mark甚至激动地吻了一记Warda的面颊，所有人都看见了，包括隔着一层透明玻璃的Eduardo，之后Mark戴上耳机，全心投入在那上面，连愤怒的朝他走来的Eduardo都没有注意到。

“啪——！”

Mark摘下耳机，他的电脑已经被摔坏了，纷飞的碎片和那张画纸搅在一起。

Eduardo暴怒的质问他，而Mark，Mark用他永远的、冷淡的声调回应，那似乎比Sean的挖苦更加让Eduardo无法接受，他一字一顿的对Mark说：“我会拿回一切。”

掷地有声，他说完转身就走，而Sean叫住了他，这位先生从容的从内袋里拿出一张支票，柔和的、讥嘲的说：“这是你的一万九千美元，用被你冻结的账户。”

他把这张支票举到Eduardo眼前，仿佛那是一面胜利的旗帜。

Eduardo一拳虚挥，但是仍惊得Sean后撤，他停住手，嘴角的笑容扬了起来：“我特别喜欢站在你身边Sean，知道为什么吗，”Eduardo一步一步迈着，“那会显得我特别爷们。”

他这次是真的转身离开了，身后跟着的两个警卫看起来就像他的保镖，Eduardo一言不发的穿过办公室，直到看见Eduarda，他们对视一眼，Eduardo微微一点头：“我很抱歉。”

而Eduarda轻轻摇了摇头。

Sean在活跃着因为方才一幕而僵冷的气氛，大屏幕上显示着Facebook的会员数字，已经无限接近百万，而Mark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。

Eduarda发现自己也没法儿笑出来，她走到Mark身边，听到他对Sean说的那几句话，“你不该对他那么粗鲁。”

他说了好几遍。

 

 

晚上的派对，Mark和Eduarda都没有去，他们留在了办公室，思考着怎样修改图片功能，而Sean的电话是个意外，Eduarda静静的坐在一边，她看着Mark挂断通话，表情复杂叵测。

“Mark。”Eduarda轻轻念了一声，Mark握住了她的手，把她的手背贴在自己的面颊上。

“就一会儿，”他说，“please。”

他只闭了一会儿眼睛，就松开Eduarda的手，Mark看着她，想说什么，又没有想到合适的措辞。

办公室的灯亮着不多的几盏，没有了之前的热闹。

Eduarda轻轻的叹了口气，她微笑着，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，抵住Mark的嘴唇，尔后俯下身，隔着手指，她亲吻了Mark。

在这沉默的夜晚，在这理应大肆庆祝的夜晚，Eduarda突然觉得，夏天的快乐，遥远的如同往生。

和图片功能同时推进的是那场诉讼，隔着一张长桌，Mark只能看见Eduardo的背影，他的背影，被消磨掉一切Mark熟悉的东西的背影。

Mark表现的不那么配合，他的抵触情绪前所未有的强，你可以说那是愤怒，也可以说那是疲惫，或者，愿意的话，失落。

他被这些负面的东西折磨着，无意识的也投射在自己的工作里，不过那并不引人注目，因为随着Facebook的用户急速激增，所有人的神经都被考验着，Dustin扔东西发泄不是一回两回了，Scott抓狂的时间也在增加，连Eduarda——公司里唯二最温柔平静的人之一，你看她消灭珍宝珠的速度，就能明白她的工作压力。

所有人都在被折磨着，Mark明白，他只是庆幸Warda还在自己的身边，一如既往，波澜不动。每当在诉讼中，那些阴影里的、温暖的旧日时光翻涌上来，他都会在Warda身边休息一会儿，直到恢复冷静；可是只要一踏入那件房间，一看见Eduardo的背影，Mark的心就会被烈火灼烧，掀起万丈波澜。

直到他签字的那一刻，Mark丢下笔，他深深吐出一口气，好像听到了轻轻的一声“叮”，他的心潮罢休了。

Mark看着Eduardo，他同样在纸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，这一回，他记得让自己的律师先看过。

诉讼结束，Eduardo连社交式的寒暄都没有，他比谁都早的离开了这里。

Mark轻轻眨了眨眼睛，他觉得有些酸疼，但是没有任何煽情的液体流出来。

也许是Eduardo流的太多，连他的那一份儿也流完了。

Mark打开自己的电脑，他有一封新的邮件，来自Eduarda。

那是一封辞职信，写于图片功能上线一个月后——百分之八十五的用户都已经参与其中，主动被动。

Mark面无表情，他敲下几个单词，要求一周后再详谈。他写的再简洁不过，即使心中在呐喊尖叫，他想告诉Warda，她不会是第二个Wardo，他还想告诉Warda，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Facebook更伟大的奇迹，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写。

发送完这封邮件，Mark把头向后仰去。

这一周时间里，他什么也没做，听天由命，而他的好运气，似乎都用在了那个少年为他穿越校园的凌晨，用在了那个女孩点头应允的夏日，用在了柯克兰写着公式的玻璃上，用在了涂抹传奇未来的画纸中。

 

 

一周后，一个普通的工作日，窗外飘着雨丝。

办公室里依旧灯火明亮，Eduarda看着他，眼底被灯光照的通透，疲倦而温柔，她轻声说：“再见，Mark。”她的面颊上没有妆，因此能把一丝憔悴看的清清楚楚，但是她的笑容，清澈的，甚至带了飞扬的笑容，和Mark初见的女孩多么相似，“工作结束后，”她神往的抬起脸，“说不定我回去环游世界什么的——你知道，我早就想那么做了，可惜没有时间。”

长发轻轻扬起，又轻轻落下，Eduarda就这样，转身离开了。

Mark独自阖上眼睛，他好像听见雨水连绵落地的声音，啪嗒、啪嗒，啪嗒、啪嗒，他的嘴唇无声的开合：

“It’s raining.”

他说。

# 

 

【隐藏结局】

 

“Mark，Mark！”

 

Dustin推了推出神的Mark，他关切的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

Mark深重的目光仿佛在透过Dustin看着什么，他喃喃道：“Warda辞职了。”

 

“什么？”

 

Dustin疑惑的瞧着他，“Warda是谁？”